天岂公司财务部,深夜十一点。老式台灯在阿五的工位上投下暖黄光晕,他正核对月末报表,右手无意识摩挲着保温杯上的凹痕。玻璃门外传来高跟鞋叩击地砖的脆响,阿瑟抱着文件袋闯进来,酒气混着栀子花香在冷气里炸开。
阿瑟把文件摔在隔断上:高经理又改报销流程了,这次连订书钉都要按颗数报销。你瞅这签字,跟蚯蚓爬似的。
阿五眼睛没离开屏幕:孙总今天在顶层开香槟,听说谈成了笔大单子。
阿瑟扯开丝巾扇风:所以呢?咱们照旧是食物链底端的蚂蚁。突然压低声音你听说了吗?高经理和阿瓜被叫去搬保险箱,出来时每人脖子上多了块玉坠。
阿五敲击计算器的手指顿住。窗外CBD的霓虹在玻璃幕墙上流淌,像条斑斓的毒蛇。
阿五:阿瓜选了带裂痕的那块?
阿瑟嗤笑:可不嘛!那傻子举着玉坠对着顶灯照了半小时,说裂缝像敦煌飞天的飘带。要我说,这裂痕八成是孙总特意留的记号——手机突然震动
高经理专属铃声《步步高》炸响,阿瑟像被烫到般弹开接电话。阿五的余光瞥见她锁骨处有道新鲜淤青,在冷白皮肤上格外刺眼。
高经理画外音,带着醉意:阿瑟啊,把去年员工福利记录调出来……对,所有超过五千的支出……突然压低声音尤其注意劳务派遣那部分。
阿瑟挂断电话时,指尖在微微发抖。她抓起车钥匙的动作像在抓救命稻草,指甲油缺了一角的拇指撞在桌角,发出清脆的"咔嗒"声。
阿瑟:我得去趟地下车库。突然转头盯着阿五你相信吗?三个月前阿瓜还在用午餐便当跟我炫耀他攒的婚房首付,现在他天天戴着那块破玉坠在茶水间照镜子。
阿五的瞳孔在显示屏蓝光中收缩成针尖状。他想起今早经过总裁室时,透过百叶窗缝隙看到孙浩天正在把玩同款玉坠,裂缝中隐约有光斑闪烁,像是镶嵌了碎钻。
阿五:你记得上个月离职的实习生吗?就是总在二十八楼擦玻璃的那个。
阿瑟突然僵住:你什么意思?
阿五调出考勤记录:他消失前三天,福利记录显示领了"意外惊喜奖"。但监控显示,那天他根本没进过礼品间。敲击回车键而阿瓜,正是最后那个在离职证明上签字的人。
声音突然大作,天花板自动喷淋系统毫无征兆地启动。冰凉的水流浇在阿瑟精心打理的卷发上,她新做的美甲在混乱中刮擦过阿五的手背,留下一道血痕。
阿瑟尖叫:你动了什么!
阿五抹去脸上的水珠:我只是把高经理要的福利记录,发给了全公司的内部邮箱。在雨幕中露出微笑现在,轮到我们选玉坠了。
走廊传来纷乱脚步声,阿瓜湿漉漉的脑袋突然从门缝探进来,裂痕玉坠贴在他胸口,裂缝中的光斑随着心跳明灭不定,像条正在计时的萤火虫。
阿瓜声音发颤:孙总说……说财务部有内鬼。突然扯开衣领你们看,我的玉坠在发亮……
阿五突然抄起镇纸砸向天花板烟雾探测器,刺耳警报声中,他拽着阿瑟撞向消防通道。身后传来玻璃炸裂的巨响,玉坠坠地声、惨叫声、电流过载的嗡鸣声交织成网。
阿五在楼梯间飞奔:还记得你总说"这辈子唯一浪费的是这辈子"吗?现在跑起来,阿瑟!跑起来才有资格选裂缝还是完璧!
他们冲出大楼时,身后发出火光。阿瑟的高跟鞋断在台阶上,她赤脚踩过满地碎玻璃,突然大笑出声。阿五低头看掌心,不知何时顺走的玉坠裂缝里,正渗出暗红液体,在月光下凝结成某种未知符号。
天岂公司总裁休息室,晨光透过落地窗切割出明暗交界。阿五跪在地毯上整理领带,指腹摩挲着西装内袋里叠成豆腐块的船票。镜面茶几倒映着他笔挺的背影,西装是孙浩天昨夜突然赐下的,意大利手工缝制,却像枷锁般箍着肩胛。
孙浩天画外音,带着雪茄气息:阿五啊,从今天起你调任总裁办。那些穿金戴银的老板们,可比财务报表有趣多了。
阿五的手指掠过领口玉坠,裂缝在晨光中泛着哑光。这枚本该属于阿瓜的玉坠,此刻正贴着他跳动的心口,像枚温热的罪证。
游艇派对,夜
香槟泡沫在霓虹灯下炸裂,阿五端着托盘穿行在人造沙滩上。某科技新贵正对着硅胶女模特讲解脑机接口,红酒洒在阿五袖口,洇成牡丹。
新贵醉眼朦胧:小兄弟,知道为什么你们这些中介永远在底层?因为你们卖的是"人力",我们卖的是"未来"。
阿五垂眸擦拭西装,余光瞥见托盘边缘的船票——这是今夜第七张,来自某医美集团少东家。船票背面印着艘巨轮,甲板泳池里漂浮着香槟杯,底层货舱却洇着团墨迹。
三个月间,阿五收集了二十七张船票
· 金融巨鳄的船票,货舱位置印着"P2P暴雷理赔处"
· 网红经纪公司的船票,货舱渗出卸妆水味道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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